时间:2016-12-1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11月4日去宁波北仑是一个月前定下的,对这个日程安排,永红有些遗憾。因为宁波十月份桂花盛开,满城尽带桂花香,10月底桂花渐渐凋谢,等我们十一月初到宁波时,估计桂花已经零落成泥看不见了。

事实也是如此。永红10月19日在群里发布桂花开放的信息,几番风雨吹落一地桂花。我看着惋惜,却也无法更改行程,只能叹一声:无缘桂花。好在,去宁波,虽然与桂花无缘,却能接续同学发小几十年不断的兄弟姐妹情缘,也不枉此行。

出发那天北京雾霾黄色预警。5点半不到离开家,赶往北京南站,天蒙蒙黑,雾霾笼罩,路灯昏黄,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尘土味。

乘上高铁,一路向南。经过天津、德州等城市,雾霾更是浓得化不开,房屋建筑影影绰绰,田野平原全部消失,隔着密封的窗户,似乎都能闻到呛人的气味。我心里暗喜:这一趟去宁波太值了,虽然与桂花无缘,但能躲避雾霾,谁说不是一种幸运和缘分?懒得再看窗外灰暗乏味的景色,不如闭目养神吧。

当火车进入安徽,到达滁州时,雾霾渐渐散去了。窗外,天地清晰,五彩缤纷,秋日的阳光撒向大地,青翠的山峦,金黄的稻田,碧绿的池塘,还有那一排排黛瓦白墙,莫不令人赏心悦目,心胸开阔,郁结在心的困闷似乎也一扫而光。

青翠的山峦,金黄的稻田

到达宁波,出车站上地铁,一路顺利到达北仓。走在北仑宽敞整齐的街道上,呼吸新鲜澄净的空气,满眼望去,绿树浓荫,秋凉宜人。永红指着路边的大树告诉我们:这些都是桂花树。北仑是座桂花城。小区里,公园里,马路两边都以桂花树作为绿化树。今年气温高,重阳节(10月9号)桂花才全面开放,整个北仑被浓郁的桂花香包裹着。但现在进入十一月,桂花都谢了,只有桂花树叶仍郁郁葱葱。

第二天,我们驱车来到前童古镇,漫步徜徉古镇之中,感受着古镇纯朴的民风,寻找历史遗留下的足迹。小桥流水,残垣断壁,古朴班驳的旧围墙,木门紧闭,门前那一簇月季花仍自顾开放。月季花是有意种在门前的吗?门再不会打开了吗?这些疑问不得而解。我只知道月季花适应性强,耐寒耐旱,对土壤要求不严格,你看,就连门前石板地缝里那点土,它也能想方设法开出花来。而且月季花花期长,从4月能开到11月,所以又被称为“月月红”。时至十一月,月季花已过盛花期,花枝上仅有稀稀寥寥的几朵小花,映衬着斑驳的旧墙,却另有一种历经沧桑憔悴的美丽。杜拉斯的小说《情人》,开头那段话写的真动人:“那时候,你还很年轻,人人都说你美,现在,我是特为来告诉你,对我来说,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,那时你是年轻女人,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,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。”花如女人,女人如花,我爱她盛开时的容颜,也爱她年老时的沧桑。

门前那一簇月季花仍自顾开放

稀稀寥寥的几朵小花,映衬着斑驳的旧墙,却另有一种历经沧桑憔悴的美丽

花如女人,女人如花

墙上的牵牛花仍迎着朝阳旋开,它开得快活逍遥,尽管午后就要萎缩凋谢,它却没空感慨青春匆忙,而是在短暂的生命中尽情大笑。有人说牵牛花蓝色最美,美就美在那种“深渊色”的蓝。我却觉得把蓝色牵牛花的美比做深渊般的蓝,有些清冷。倒不如红色来得浓烈鲜艳,令人精神一振。

墙上的牵牛花仍迎着朝阳旋开,它开得快活逍遥

从古镇出来,我们去往石浦古城。一路上风光如画,橘园金橘满树,真想跳下车,跑进果园摘几个。路边不时有成排灌木略过,猛得看过去,它叶子象竹,花象桃花,应该是传说中有点可怕的夹竹桃。说夹竹桃可怕,是因为它毒性很大,尤其是叶和茎皮。所以夹竹桃只能远观,不能亵玩。但路边栽种这么多夹竹桃,不怕人误食中毒吗?

夹竹桃(网络供图)

隔着对面方向的马路,望见路边一棵高树缀满了粉的白的大花,粉色白色明丽醒目,一下抓住了我们的眼球。多么好看的一树花啊!我止不住在心里赞叹。崔红说她们前一天在普陀山游玩时,也见到了这种花,不知叫什么。车开得快,离得又远,花树转瞬即过,完全看不清花的具体形状,便迅速后退消逝了。

没想到第三天我们与大花不期而遇。车到南浦老街,还没停稳,我一眼便看到街边墙角一树团花。蓬蓬的一丛一丛,有两米多高。不知是谁惊喜地说:这花就是在普陀山看到的,也是昨天路上看到的那种花。

我一下车便急着跑到花树前仔细端详。它高达几米,亭亭如盖,粉白相间,花瓣层层裹叠在一起,形成拳头大小的花球,袅袅居于枝头,有繁花不尽之感。凭我少得可怜的植物知识,我猜它是木芙蓉,赶紧上网搜索木芙蓉的资料,几经对比、辩认、识别,最后确定它就是木芙蓉。

木芙蓉是南方深秋到初冬时节常见的开花植物。其实北方也有,但南方温暖湿润的气候更适宜木芙蓉的生长,在南方它可以高达2-3米,霜降时仍着花繁盛,所以它又有一个好听的名字“拒霜花”。属锦葵科木槿属植物,和夏天常见的木槿同为一属,但两者叶子完全不同。木芙蓉的叶子大得多,没有木槿叶子边缘的齿,而是卵圆形的叶子分成三裂。

木芙蓉有红色、白色,还有黄色,黄色非常稀少难见,另有一种三醉芙蓉,朝白午桃红,晚上变成大红色。这簇木芙蓉,我不能确定它是不是三醉芙蓉,白色、粉色花朵开得正好,深红色的花朵已经萎缩,仍挂在枝头。

苏轼诗曰:“溪边野芙蓉,花水相媚好”,范成大“袅袅芙蓉风,池光弄花影”。

大约受文人雅士诗词影响,中国自古以来认为,木芙蓉最适宜种在水滨,开花时波光花影,分外妖娆,因此有“照水芙蓉”之称。

但南浦老街墙角的这一丛丛木芙蓉,秋日丽阳下,花朵硕大,花瓣繁复饱满,团团大花看上去颇为踏实敦厚,看不出临水照花顾影自怜之态,倒像是一个天性欢乐的女孩儿,在蓝天下无忧无虑地大笑。

花朵硕大,花瓣繁复饱满,团团大花看上去颇为踏实敦厚

倒像是一个天性欢乐的女孩儿,在蓝天下无忧无虑地大笑

花大如碗,粉白相间,花瓣折皱如纸

白色的花瓣真像一张白纸

秋日丽阳,木芙蓉盛开

离木芙蓉不远,有几株灌木丛,绿叶之间垂挂着一串串红火火的花儿,又像一串串鞭炮。第一次见到这种植物,尤其对它的花型感觉很新奇,查资料得知:它花朵状似鸡冠,茎或叶柄上有小刺,故名"鸡冠刺桐",属蝶形花科刺桐属。又因其花色红艳夺目,远看有如一支支红色的象牙突出于绿叶丛中,故而有象牙红之称。红花绿叶,本不稀奇,但它的花型的确与众不同。书上说,鸡冠刺桐的旗瓣是汤勺一般圆润的倒卵形,或许这正是所谓的“鸡冠”吧。

远看红红火火地像一串鞭炮的花

花色红艳夺目,远看有如一支支红色的象牙突出于绿叶丛中,故而有象牙红之称

绿叶之间垂挂着一串串红火火的花

什么是旗瓣?原来蝶形花科花冠呈蝶形,由大小、形状不等的5片花瓣组成,其中较大而不成对的一瓣,称为旗瓣;旗瓣下面两侧各有一瓣成翼状,称为翼瓣,翼瓣内侧另有一对花瓣,称为龙骨瓣。

鸡冠刺桐的旗瓣就是那片大大的像鸡冠一样的花瓣,翼瓣藏在花萼里看不见,容易被忽略。旗瓣中间那个吐着花丝的是龙骨瓣,龙骨瓣包裹着花丝,花丝只露出一小部分,就像龙骨瓣上长刺一样。

鸡冠刺桐的旗瓣就是那片大大的像鸡冠一样的花瓣

第四天我们在老外滩随意地游逛。老外滩是宁波极具欧式风格的酒吧音乐休闲一条街,白天临街店铺家家关门落锁,街道宁静安详,偶有行人走过。窗台上那盆四季秋海棠,身姿秀美,花朵娇艳玲珑,叶色油绿光亮,绿叶红花,很是鲜亮好看。

身姿秀美,花朵娇艳玲珑,叶色油绿光亮的四季海棠

咖啡馆前一排马缨丹花朵缤纷,有人说它多情而贪心,想把阳光里的每一种颜色都撷来装扮自己,所以又叫五色梅。凑近闻,有一股很冲很强烈的气味,又叫它臭草。我问东东:“它臭吗?“东东说:“不臭啊,挺好闻的”。我也觉得它的气味虽然强烈,但闻起来醒目提神,就像薄荷一样,是一种特殊的味道,并不难闻。

墙角马缨丹不甘寂寞地绽放美丽

想把阳光里的每一种颜色都撷来装扮自己,所以也叫五色梅

马樱丹的气味闻起来醒目提神,就像薄荷一样,是一种特殊的味道,并不难闻

红色很醒目

在查寻马缨丹的资料时,资料上提到,马缨丹的花具有吸引蝴蝶的诱因,每当花开时,会有许多蝴蝶翩翩而至。我突然想起那天在老外滩的咖啡馆,东东曾兴奋地大叫:“快看呐,我拍到了一只蝴蝶。”当时我们都不以为然,谁都没认真看,现在却令我为之一动。我让东东把她拍到的蝴蝶发给我,东东很快发了过来,果然,马樱丹花瓣上有一只漂亮的蝴蝶。更令我惊喜和兴奋的是,我恰巧得知这种蝴蝶有一个美丽的名字——美眼蛱蝶。你看它橙红色的翅膀,前后翅上各自生着又大又圆的眼斑,一对深蓝色,一对枣红色,还模仿太阳的反光点缀上了小白圆点,一副眉目传情的模样。就像浪漫的法国作家朱尔.勒纳尔形容的那样,蝴蝶在花丛中飞过是:“对折的情书,在寻找花的地址”。

美眼蛱蝶(网络供图)

对折的情书,在寻找花的地址(东东所摄)

对折的情书在寻找花的地址,让它忙去吧,我们走累看累了,就在花旁歇歇脚吧。

蝴蝶很忙,我们歇歇

第五天,是我们离开北仑的日子。我们来到离北仑不远的阿育王古寺。风雨交加,气温骤降,古寺阶前角落里一簇幽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。紫色的竹叶,淡紫色的三瓣小花,花瓣上滚动着的雨珠,好似闪动的泪光。我说:“这不是我们小时候常见的紫罗兰吗?”东东也肯定地说:“是的,小时候我们都叫它紫罗兰”。

后来,我知道,其实它的真名叫紫鸭趾草,是鸭跖草属,跟紫罗兰一点关系也没有。它还有一个名字——紫竹梅,大概还是因为它的叶子像竹,花朵如梅。但我还是喜欢紫罗兰这个名字,紫罗兰就是“紫色的兰花”,紫色代表神秘尊贵,兰花是高雅冷艳。而紫鸭趾草,从字面上理解就是紫色的、花瓣像鸭掌一样的植物,这太直白了,简直一点想像的空间都不给看花人。

当然我喜欢紫罗兰这个名字,也不全是为了那点小矫情,而是因为这个名字联接着年少时记忆中那些朴素的花儿。在我们的记忆中,指甲花不叫风仙花,地雷花不叫紫茉莉,死不了花也不叫太阳花,步步高也不是蜀葵。那些记忆中花的俗名,是我们少年记忆的暗号,暗号打出,谁又能忘记由这些花名而引发的一个个关于花的共同回忆?还记得吗?我们一起摘下指甲花瓣,碾碎捣烂挤出汁液,敷在指甲上,希望给指甲染上漂亮的红色。还记得吗?地雷花凋谢了,我们采摘一个个像小地雷的种子,因为它长得实在太像电影《地雷战》中的地雷,只是小了许多。还有死不了花,谁没有折下花枝插种在花盆中,精心呵护,日日盼着它迎着太阳生长开花?还有那步步高,它花开层层,直立向上,大人们老师们告诉我们说:我们的生活就像那花儿一样:步——步——高。

紫罗兰这个名字,已经深深融入到我的记忆中,对紫色的喜爱也是源于对紫罗兰的结识。好在,我并不太执着于对花名的较真,我喜欢它的俗名,也并不防碍我了解它的学名和别名。它是紫鸭趾草,是紫竹梅,更是我记忆中紫罗兰。就像我身边这些童年伙伴,我们童年时相伴,青年时分离,中年时又再相聚,几十年的分隔,虽然每个人的身份都在不断发生变化,甚至连名字都变了,可生命中那段共同的经历却成为一种缘分,已经融化到每个人记忆之中,再无法更改。

古寺阶前角落里一簇幽紫引起了我们的注意

紫色的竹叶,淡紫色的三瓣小花,花瓣上滚动着的雨珠,好似闪动的泪光

记忆中的紫罗兰,其实是紫鸭趾草,是紫竹梅

离开阿育王古寺,告别紫竹梅,告别宁波,踏上回京高铁。晚上到达北京时,雾霾还在延续。手机里收到永红发来的信息和照片,桂花在我们离开的晚上再次绽放。看来我们真的无缘宁波桂花。我们在的时候,它凋谢,我们走了,它却又二度开放。看着永红发来的桂花图片,情不自禁嗅了嗅手机,似乎闻到桂花的香气,那是永红送来的北仑最美的秋意吧。

是的,看多了这些花儿、蝶儿,闻多了金桂飘香,都快忘了我已经身处冬天了。

桂花的美不是用来看的,而是用来闻的

二度开放

丹桂飘香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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