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花赋——献给共和国70华诞

王经

住房前后园子里的桂花盛开，高雅的香气四溢，随着一阵微风，扑鼻的香味袭入室内，令人陶醉!不由想起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名句：“安知南山桂，绿叶垂芳根”；宋朝著名的女词人李清照《鹧鸪天·桂花》更是给桂花从外形到内涵、从颜色到灵魂以恰如其分的描述：

暗淡轻黄体性柔，情疏迹远只香留。

何须浅碧轻红色，自是花中第一流。

梅定妒，菊应羞，画阑开处冠中秋。

骚人可煞无情思，何事当年不见收。

我和老伴年大学毕业分配在兰州，青海大西北工厂、农场那苦寒地区十余年，对桂花基本没印象；后来到武汉，华中科技大学校园里印象最深的是栀子花，喜欢那个香味和纯白的花朵。改革开放后负笈法国巴黎，在法国人的庭院里很少看到桂花树，他们最爱的是玫瑰和郁金香。那时，独自一人，没有中秋节，也看不到桂花树，更是难逢桂花香。

直到上世纪末，有幸供职上海交大，定居上海，才与桂花有缘相会。学校为引进人才分配的住房小区名是“桂林小区”。虽是普通的六层公寓楼，物业居然在楼前楼后种植了一排排桂花树，我才真正闻到了令人难忘的桂花香。每到中秋，除了吃月饼赏月，最令我心仪的就是“追寻”那一树树的桂花。从小区早开的银桂淡雅清新的浅黄桂花，到桂林公园那成片的金桂园浓郁的桂花香，满地碎金令人怜，直到桂花收官时那浓郁高雅的丹桂飘香，沁人心脾。

每每站在桂花树下，我多么不愿离开，像是对好友告别，久久不舍不弃。那些年，学校教学科研工作繁重，常常是疲惫的一天回到家，只要闻到桂花香，仿佛就能立即精神焕发，重又伏案工作。每逢中秋，一边欣赏着宋朝杨万里《咏桂》：“不是人间种，移从月里来。广寒香一点，吹得满山开”；一边陪伴着月夜的加班加点……

时光飞逝，转眼退休了，住进新家。独栋别墅的小区豪华的物业给每家门口种植一棵桂花树，有银桂、金桂，丹桂较少，凭运气。后院可以自种各种植物，属于私有财产。我的童年是在西北农学院校园里度过，对植物有天生的热爱，特别是花卉和果树。所以就毫不犹豫的一口气在小小的后花园（近乎平方米）花费近万元种下枇杷、樱桃、杨梅、葡萄、枣子、橘子树等六种果树，企图打造一个mini型自给自足的私家果园。

时光荏苒，几年过去，最先谢幕的是樱桃树，她绝对应了那句“樱桃好吃树难栽”的歌词，我和老伴，两个博士、交大教授连樱花都没看到，就与那个“毫不长进”的樱桃树告别了，空出来的树坑另买了一颗桂花树种下。

杨梅树也不讲情面地以不开花不结果宣告失败。橘子树倒是成才，年年有果，味道不错。葡萄树则是年年爬藤，年年生虫不结果，抗议我们这两位“无知农民”的不作为。只有枇杷树年年丰收，金黄色的果实累累，几乎每年都丰收送给亲友尝鲜。而且她还儿孙满堂，现在小花园内有她们“祖孙三代”幸福的生长繁衍。枣树则和葡萄一样，满树青色饱满的脆枣眼看着要圈眼了（即枣子根部已经长出一个紫红色小圈，预示快熟了），摘一个打开来，竟是密麻麻的小虫子互相缠绕着，蠕动着。让人不寒而栗。可叹两位工科大教授博导只得向害虫投降：把一树枣子拱手相让，请小鸟来美餐吧。

言归正传，就在果园梦宣告失败之际，上苍却对我们俩老人以喜出望外的回报。不经意间，花园角的丹桂树长成婷婷玉立的俏佳人。金秋十月，紧接着银桂、金桂的相继谢幕，她上场了。满树橙红色的碎花，恰似华贵的舞裙盛开着，炫耀她的美丽，展示着青春年华的别样风情。微风扫过，那股难以形容的、高贵的、无以伦比的香气扑面而来。哦，我们明白了，进入古稀之年的我们知道，这是大自然给我们一辈子投身教育事业的回馈，是我们夫妇从法国、德国留学归来报效国家三十多年的奖赏！尽管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大学教授，这些年来，我们各自为国家培养了数十名博士硕士，承担了数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，高科技项目，博士培养基金，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二等奖等奖励。我们能有今天的一切，非常知足。感谢共和国70年的培养教育，感谢人民的养育，我们要大声呼喊:我爱你，中国，如果再有下一个人生，我们还是要生活在中国!

（年10月4日）

（本期图片来自网络资料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