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2018-12-1来源:本站原创作者:佚名

桂花开了又落了。转瞬之间。快得让匆忙的人来不及“花见”一次,快得让我差一点来不及写下它。

幸而得闲。

如果非要说闲是一种无聊,那么我就非要说,生活中如果没有这样的无聊,该是多么的空虚无聊。

人闲桂花落,夜静春山空。

月出惊山鸟,时鸣春涧中。

这是唐代诗人、山水画家王维的《鸟鸣涧》,意境美得让人醉往。可是,桂花明明开在秋天,为什么是一首写春天的诗?

原来是除了八月桂,还有四季桂,还有月桂。月桂在适宜的气候,想开就开,多么没有原则。它才不管读诗的人会有莫名其妙的错愕,春夏秋冬,过去现在未来,召唤所有的时间,凝神在它随性的一开,一落。

王维是闲得犯花痴了。印象中,王维似乎很爱看花落,不晓得辋川的花在他的眼中开了多少回,又落了多少回。还在他相当年轻的时候,就写出了“坐久落花多”的诗句了。可惜这个我最爱的诗人,闲是闲得“大隐隐于朝”,拈花微笑之中,终究还是坐在了一列出了事故的车上——大唐这辆列车很快就出了“安史之乱”。

犹豫半晌,我还是把跟桂花有关的一段往事说出来。

那年秋天在白鹭洲公园,我捧着一本《飘》和一张刊有我处女作诗歌的报纸在桂花树下等一个人。那还是个靠书信维系异地交友的年代,我等的人叫易鸣(或许是取了“佚名”的谐音),我们约好在公园见面。我们早已熟读彼此的诗作,在夹带了树叶、花瓣、书签、明信片的信封里,那些在清晨、午后、黄昏、深夜爬满纸笺的诗行,像两条蜿蜒相向的溪流,每天向对方前进一点点,拓宽一点点……

我在桂花树下捡着树上落下的花瓣,一朵,两朵,夹进了《飘》里——那是我准备送出的见面礼。

有人拍了拍我的肩。

回头,是一位扛着巨大摄像机的帅小伙儿。他问:姑娘,你喜欢这些桂花吗?你是特意来公园赏花的吗?我们的公园美不美?

喜欢呀。哦,不,我是在,在这里等人……

在我一阵紧张与慌乱中,电视台的小伙儿完成了这段“市民采访”。

但是那一天,易鸣没有来。而且那天之后,我再也没有收到过美丽的诗行了。那本夹着桂花瓣的《飘》,在多年以后,历经数次搬家,也不知飘向了哪里。

有些东西,有些人,就像落花和流水一样,常常是无可奈何去意决绝,直至杳无消息。

然而,也有“时有落花至,远随流水香”(刘昚虚《阙题》)这样的诗句。落花是花的绝境,但落花随着流水远去是绝境生出活路的希望,那是寂灭的转机。

你看,花是有形之物,香是无形之物,花香是花的消息。如果说流水是时间的隐喻,那么随着流水远去的花香,就如同在此处与彼处,在过去与未来,在逝去与重生之间,传递着缕缕渺渺的消息。

我多么希望桂花树都长在流水边。我把花瓣洒向流水,带一些天知地知我知你知的消息给远方,给未来,给下一个站在水边洒花瓣的人。

呀。我多么矫情。闲得矫情了。

事实上我闲着也没闲着,趁着雨歇的一个黄昏,我把桂花采回了家。

桂花糖,桂花糕,桂花茶,桂花酒……仅仅在朋友圈晒个屏,就能刷出个此香绵绵无绝期。桂花落了就落了,世上闲人一大堆呢。可惜的事情,总能在闲人的智慧和修为里,转山转水转佛塔,转出个解脱。

哦,解脱。

此时此刻的我,正打从桂花树下走过。人闲桂花落,月下推开还是敲开那扇门呢?

那是一扇虚掩的门。

飞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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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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